专栏 | 圣彼得堡论坛远比乌克兰和平峰会信息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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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6月5日至8日，第27届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SPIEF-2024）如期举行。本次经济论坛汇集了俄罗斯和外国主要公司的领导人、政府官员以及政治和科学界的代表。论坛旨在建立更紧密的经济联系，寻找新的合作伙伴，讨论有前景的项目，并就全球和地区性市场的政治和经济发展趋势交换意见。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商业会议之一，该论坛的威望持续稳步提高，并变得越来越活跃和务实。会议能够迅速作出决策，以讨论并启动新的项目，形成现实的解决方案。

俄罗斯联邦总统顾问兼SPIEF组委会执行秘书安东·科比亚科夫（Anton Kobyakov）表示，“今年，共计21,800人参加了本次论坛，他们分别来自139个国家和地区。如此众多的外国代表团和商业代表的出席再次证实，俄罗斯在国际上不存在被孤立的问题。论坛汇集了希望在公平和多极世界的范式下发展本国经济的国家代表”。SPIEF-2024的口号——“多极世界的基础是新的增长点的形成”，也表明了世界各国期望政治和经济自由发展的愿望。

▲ 当地时间6月5日至8日，第27届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SPIEF-2024）如期举行。

尽管受到制裁，2024年论坛的参会人数仍创下了纪录，并优于近些年的数据。嘉宾和与会者齐聚一堂，讨论国际贸易与合作、市场、先进技术和投资。四个国家的领导人前往圣彼得堡出席了会议，他们分别是玻利维亚总统路易斯·阿尔韦托·阿尔塞·卡塔科拉（Luis Alberto Arce Catacora）、津巴布韦总统埃默森·丹布佐·姆南加古瓦（Emmerson Dambudzo Mnangagwa）、阿布哈兹共和国总统阿斯兰·布扎尼亚（Aslan Bzhania）和波黑塞族共和国（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总统米洛拉德·多迪克（Aslan Bzhania）。论坛的嘉宾是巴林王国和沙特阿拉伯王国的王室成员，分别是阿卜杜拉·哈利法·萨勒曼·阿勒哈利法（Abdullah Khalifa Salman Alkhalifa）和阿卜杜勒阿齐兹·本·萨勒曼·本·阿卜杜勒阿齐兹·阿勒沙特（Abdulaziz bin Salman bin Abdulaziz Al Saud）。

另有120多名外国高级官员出席了这些活动，包括国际组织和协会的负责人、各国外交部长、各外交使团负责人和外国城市和地区负责人。最大的几个代表团分别来自中国（192人）、阿联酋（105人）、津巴布韦（86人）、哈萨克斯坦（84人）、印度（80人）和阿曼（75人）。来自非洲和南亚钻石（采矿）行业的主要公司和组织的代表首次参加了论坛。在SPIEF-2024的参与者中，中国的领先汽车公司及其在俄罗斯的分支机构也有自己的代表。还有来自34个国家的4216名记者报道了论坛活动，这一数字也证明了国内外媒体对俄罗斯经济的空前兴趣。

▲ 共计来自139个国家和地区的代表参加本次会议

今年，阿曼苏丹国也成为了重要的嘉宾国，其工业、贸易和投资吸引部长盖斯·本·穆罕默德·阿勒·尤素福（Qais bin Mohammed Al Youssef）率领代表团出席了本次论坛。“在工业、能源、旅游、科技、物流和粮食安全等有前景的国家间合作领域探索开展联合项目”的口号吸引了阿曼参加论坛。苏丹国家馆和阿曼合作伙伴参与制定的丰富商业计划提供了独特的机会，使其他论坛参与者能够与阿曼公司和政府官员建立直接联系，并详细了解该国的贸易和投资潜力。令人印象深刻的阿曼代表团成员——商人、外交官和官员——表明，他们希望“与俄罗斯企业合作，并在他们的国家看到更多的游客。”

本次论坛的关键活动是全体会议。会上俄罗斯总统普京和外国国家元首（玻利维亚的路易斯·阿尔韦托·阿尔塞·卡塔科拉和津巴布韦的埃默森·丹布佐·姆南加古瓦）发表了讲话。普京在讲话中概述了俄罗斯政府将积极支持的结构性改革，强调了俄罗斯经济取得的成就以及俄罗斯国内和世界上目前存在的问题，并就广泛的地缘政治问题发表了演说，他还提及了在金砖国家框架内的合作话题。普京强调，“我相信，无论是在当前情况下还是从长期来看，各国的作用、分量以及未来，取决于它们能如何有效地应对全球挑战，发挥国内潜力，利用竞争优势并弥补弱点，保持和加强与其他国家的伙伴关系。”玻利维亚和津巴布韦的领导人也作了发言，并讨论了当前国际议程上的问题。

▲ 津巴布韦总统埃默森·丹布佐·姆南加古瓦

圣彼得堡国际论坛以往聚焦于商业议程的讨论。然而，在2024年，活动计划却紧扣“微观经济学”，也就是普通人的生活。政府在这方面取得了实实在在的成就。SPIEF高层与会者在演讲台上自豪地宣布，按购买力平价计算，俄罗斯已升至世界第四大经济体，工资也在上涨。人们对申请贷款的兴趣提高，不是因为贫穷，而是因为贷款申请起来很容易....但整个论坛议程上的红线，却是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俄罗斯失业率为零，所有资源都已用完，经济飞轮在极限状态下快速运转，人们非常质疑劳动生产率能否进一步增长。而所有的会议发言都指向这样一个结论：俄罗斯经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有些事必须改变。

会议期间，共计达成了980多项协议，总额达6.4万亿卢布，这些成果令人印象深刻。然而，在任何一个论坛上，最主要的不是数据，而是实质成果。几乎在论坛的每一次会议上，发言者都骄傲而自豪地谈到这样一个事实：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按购买力平价计算，俄罗斯经济已成为世界第四大经济体。前三名分别是中国、美国和印度。“我们已经超过了日本”，俄罗斯官员和商人们表示。

然而，在这些成果的背后，实际经济情况并不乐观。“按购买力平价计算，俄罗斯真的已经成为世界第四大经济体了吗？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我们已经连续三年排名第四，但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呢？因为它没有影响任何事情，它与生活质量和经济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应该讨论人民的幸福水平，”俄罗斯国家杜马预算和税收委员会主席安德烈·马卡罗夫（Andrei Makarov）在SPIEF的商务早餐会上这样说道。事实上，如果统计数据可信的话，今天的俄罗斯正处于经济增长的极限。俄罗斯最大的国有银行的首脑格尔曼·格列夫（German Gref）也表示，“这个国家从未有过如此低的失业率（2.6%）和如此高的产能利用率（81%）……这些因素表明，我们正处于经济增长的极限，”

专家们一致认为，政府预算支出的持续增长导致企业随之提高了工资。这种情况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发展。人们变得越来越富有，他们去银行贷款，以进一步改善生活，即使在利率较高时也是如此。因此，俄罗斯经济在以非常高的速度增长，达到了5.4%的水平。这虽然听起来很美好，但实际上经济发展模式非常脆弱。正如格列夫所说，它是很低级的一种模式——“商品不会越来越多，他们不会生产更多产品，价格在上涨，劳动生产率在下降，进口还受限。”不过某种程度上，人们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俄罗斯副总理德米特里·切尔尼申科（Dmitry Chernyshenko）在SPIEF的一次商务早餐时表示，到2030年，俄罗斯的雇员缺口将达到240万人。他强调说，“主要的挑战是人员短缺和技术匮乏。”据副总理称，目前还不清楚如何填补人才缺口。比如，出生率需要从目前的1.4提高到1.8。“劳动生产率正在下降，它已经低于那些在购买力平价方面与我们相当的国家，我们现在认为人工智能或将拯救我们，”切尔尼申科说。

▲ 俄罗斯副总理德米特里·切尔尼申科

相应地，格尔曼·格列夫说，到2030年，技术可以使俄罗斯GDP增长4%-6%。如果俄罗斯经济增长率无法提高，那么到2030年，巴西和印度尼西亚将取代它的位置。这位银行家还表示，“为了不失去第四名的位置，每年的经济增长率应该至少要达到3%。”事实证明，21世纪的关键要素是技术，即在人力资源面临灾难性短缺的情况下，必须发展帮助企业家降低成本、提高劳动生产率的节约型人工智能。

传统上，SPIEF还需总结过去一年国家经济生活的成果，并为未来制定计划。中央银行首脑埃莉维拉·纳比乌林娜（Elvira Nabiullina）表示，人们保持了对俄罗斯金融体系的信心，存款增长了25%，人们在一年的时间里向银行存入了10万亿卢布，利率如此诱人，人们势必趋之若鹜。存款的增长说明人们仍有剩余资金，那么对贷款的高需求又从何而来呢？“俄罗斯人贷款既来自绝望的情绪，也来自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是一个悖论，”纳比乌林娜说，“几年前，我们看到已经在借钱的低收入人群的贷款数量有所增加。我们与之抗争是为了让人们不会陷入信贷束缚，但是发生了什么呢？公民收入开始增长，银行开始发放贷款。”

需要注意的是，由于抵押贷款很多，公寓价格的增长远远超过了人们收入的增长，贷款的期限也随之延长，以至于实际上变成了终身贷款。不久，普京总统也在SPIEF的关键会议上提议扩大家庭抵押贷款计划，人们可以以6%的利率贷款购买小城镇的住房。在这种情况下，登记抵押贷款时，家庭必须至少有一个子女是未成年人。现在，只有有6岁以下子女的家庭可以获得优惠贷款。如果我们根据纳比乌林娜的讲话来解释目前的情况，这种优惠计划的扩大将使其他公民更难获得贷款。

▲ 中央银行首脑埃莉维拉·纳比乌林娜

全俄民意研究中心（VTsIOM）负责人瓦列里·费多罗夫（Valery Fedorov）在讨论税收立法变化的SPIEF会议上表示，76%的俄罗斯人支持政府提出的在俄罗斯引入五阶个人所得税的建议，并认为这是公平的举措。“而对公平的要求是最基本的、优先的，甚至比平衡和稳定重要得多。”另有多达85%的人认为，“社会返现”（即对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子女的家庭在一定收入下退还多缴的税款）是正确、合适和公平的。

普京在SPIEF上发表讲话，承诺到2030年将最低工资提高到3.5万卢布，虽然目前最低工资仅略高于1.9万卢布，但这有助于解决劳动力市场的问题吗?事实上，在俄罗斯，几乎没有人拿最低工资。专家称，俄罗斯人的工资大多在3万卢布及以上。

与此同时，根据普京的说法，最早到2025年，最低工资将达到平均工资的48%。自2017年以来，俄罗斯的最低工资实际上一直与政府设定的最低生活保障挂钩，当时普京签署了一项法律，禁止最低工资低于这一水平。在2021年，最低工资首次超过了生活保障门槛，并且两者之间的差距一直持续到现在。从2024年1月起，最低生活保障为15453卢布，而最低工资标准为19242卢布。普京也没有忘记领取养老金的人。显然，在国家缺少劳动力的情况下，老一代人度假已经成为一种奢侈。普京承诺，将从2025年起恢复对在职养老金领取者的养老金指数化。此前，在2015年底，普京通过法令暂停了在职养老金领取者养老金固定部分的指数化。

根据副总理塔基杨娜·戈利科娃（Tatyana Golikova）的说法，从2025年开始，将需要1000亿卢布将在职养老金领取者的养老金指数化。她说，“当然，我们仍然需要将2月1日起的指数化水平考虑在内，因为从2月1日起的指数化水平将由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一年的通货膨胀率决定。”但戈利科娃指出，根据她的信息，社会基金有足够的钱来确保养老金的指数化。至于通货膨胀，在论坛上，央行主席埃莉维拉·纳比乌林娜给自己设定了一个KPI——明年的目标：实现4%的通货膨胀率。

最后提及一点，今年的论坛在国家代表性方面打破了纪录，成功粉碎了俄罗斯在国际上被孤立的谣言。论坛吸引了来自95个不同国家的代表团，其中包括63位外交使团团长和48位外交部长。俄罗斯将自己展示为一个独立自主的权力中心，一个文明国家，准备在相互尊重利益和彼此传统的基础上与世界上的所有国家——亚洲、全球南方和西方——建立关系。对西方来说，这仍然是一个信号，而亚洲和全球南方则将其视为战略互利伙伴关系。

作者：费兰花（Ramziya Fazdalova），北京外国语大学博士，商业顾问，俄罗斯在华学者。

编务：民小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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